话说西安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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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的文章《聊聊关中的东府和西府》，我对关中平原以同州府为名的东府文化以及以凤翔府为名的西府文化，和大家一起分享了。文章发出后，受到了大家的热议。有朋友提议是否也可以写写关中中部的文化和习俗，说实话，我本无这个打算。在我看来，东府和西府文化都具有一定的典型性且差异很大，对比起来既有戏剧冲突也相对容易写，实际效果也不错。而关中中部的文化特点不是很突出，和东西部既有差异又有融合，写起来会比较平庸。但既然有朋友提出来，我就当做是命题作文吧。我五十几年的人生，绝大部分是在咸阳和西安两地度过的，且时间基本各半，属于地地道道的中府人，但真正要总结中府文化，却着实有些为难。也许是太过熟悉了反而不知就里，也许是压力大生怕不能得其精髓，那就放下包袱轻装上阵吧。以西安府为名的关中中府，包括了西安全境，铜川全境，咸阳除北部五县的其他区县，以及商洛市的柞水县和安康市的宁陕县，这是清朝年间最后关于西安府的区域划分。时间过去了几百年，如今的中府再以此为界则未免有刻舟求剑之愚，我按照自己的认识来总结吧。西安的周至县年前归咸阳管辖，在我看来除了方言和中府相近之外，不管是地理位置还是历史传承，其更和西府接近，同循周制，共遵周礼。临潼原归渭南市管辖，和周至县在同一时间划归西安，其文化和饮食和习俗等，都和东府本无二致。阎良本来就是东府的地盘，只是因为航空产业基地的原因才归属西安，这是体制问题，和文化本无关系。蓝田县位于西安的东南部，其南部和商洛接壤，东部与渭南为邻，只有西北部具有中府特点。咸阳市的北部五县中，永寿县和彬州市都和西府紧邻，西府文化和习俗更重，长武县和旬邑县和甘肃毗邻，中府文化特征不浓。铜川市的市区和矿区和阎良区的航空基地类似，外省外地的移民居多，本无太多中府文化传承，基本可以排除在外。而商洛市的柞水县和安康市的宁陕县，如今都归属陕南地区，当初划归西安府，或许是为了加强中央集权，也或许是清朝时疆土面积大的原因吧，其也应该不在范围之内。中府因长期居于京畿之地，受汉唐文化影响颇深，儒家思想深入骨髓。虽不及西府人对周礼那么敬仰和膜拜，但也会循规蹈矩，轻易不敢越过雷池。突出的表现就是顺从，人云亦云，别人不动我不动，别人不说我不说，胆小怕事不惹事。疫情就是最好的检验：和全国大部分地区来讲，西安、咸阳、铜川对待疫情的态度尤为谨慎，当官的怕丢帽子不担当，老百姓听话不出门。前几天，在全国封闭的八个城市里，只有铜川和咸阳的感染者是个位数，和这两个城市最为接近的是河北某市（记不太清楚）的例和宝鸡的接近例。或许我们不能拿这个敏感的话题来做比喻，还会有人说管理严了好，不会出问题。这就是中府人最突出的特征。关中有一句俗话叫做：“关中侯，一个干啥都干啥”。甚至连同属咸阳的兴平人都会说“咸阳候没彩”。这句话的原意另有出处，但兴平人的意思是咸阳人没有胆量。其实从兴平市西边接近武功县的地方，已经有了西府人的特点。中府人重农轻商，守好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就行。过去投机倒把的事情基本不干。西府人做生意，东府人出潼关闯世界，中府人还守在家里等靠要。改革开放初期，东府的蒲城大荔等地方，好多人都靠银行贷款干起了事情，西府人也靠勤劳开始致富，中府人银行把钱硬要贷都不要。实在觉得不行，也就是出门打工，还不能走远，背上蒸馍带上缸子也不在外边吃饭，总想从嘴里抠出钱来。辛辛苦苦攒点钱就盖房，再攒些装个窗户，再攒些安个大门。早些年你随便去中府农村家里看看，外面看起来是两三层楼，里面缺东少西，要啥没啥。从不大块吃肉，切成小丁丁炒成肉臊子，个把月吃不了二斤肉。当年我看着四川民工干一天活，下午一顿饭就能吃二斤肉，喝一斤酒，把我能吓死。中府人最大的优点是知道攒钱，最大的缺点是只知道攒钱。给人不下话不张口，觉得丢人丢面子。中府人把当家管钱的叫做掌柜的，攒下一点钱用手帕或者木头匣子小心翼翼的包好装好，然后交给掌柜的，掌柜的从腰间取下钥匙，趁其他人不在时，把木柜打开，然后藏到柜子的最底下。过几天拿出来数一数，盘算着什么时间能买个自行车，距离盖房还差多少。中府人基本不惹事也怕事。俩家吵架能对骂半天，从不动手。一个武功县的朋友总是和我开玩笑说，你们那里人真的是语言丰富啊，骂仗都能骂半天还不重复，我们这里三句话就没声音了，再看肯定就有一方倒在地上了。听着我直发瘆，我从小见得就是互相刨，顶多就是打几拳，见了血就停了。中府人的饮食也相对简单，面食绝对主打，吃肉基本就是补充，就是羊肉泡葫芦头也没几片肉。没有东府人大块吃肉的豪气，也没有西府人把油弄的那么汪，油泼面也就那么一小勺油就把事办了。陕南朋友笑话我：没啥吃的，就是点面，菜在哪里？葫芦鸡虽说是陕西名菜，可那原本都是宫廷的御用，寻常百姓在过去都是不可及的。不要看现在日子过好了，一顿饭吃二斤肉用半斤油的也没有几个，骨子里已经形成了，这和经济条件似乎也没多大关系，我就不信陕北人能大碗吃炖羊肉，陕南人能杀一头猪自己吃，西安府的人吃不起？彬县有个名吃叫御面，是当初的贡品，进贡都是拿面食，可见一斑。要说西安府的人也不都拿不出手，文化还是可以的。秦腔其实发源于西府，最早活跃于宝鸡和甘肃一带，后来逐渐被中府人占了上风，任哲忠据说是有很大功劳的。如今的秦腔主要以西安府为主流。西安毕竟是陕西政治经济和文化中心，决策和引领着陕西的发展和未来，咸阳也是两千多年的古都，文化气息自然很浓。最后说说过去的长安县现在的长安区。长安县是关中地区人口最多的县也是面积最大的县，南到秦岭西靠咸阳东至渭南，兼具东府西府中府的文化特点，是整个关中地区最为独特的县。关中地区一直流传一句话：刁蒲城、野渭南、不讲理的大荔县，杀人放火长安县。其他几个地方都对其有不同的注解，唯独杀人放火的事情不好解释。我的理解是，过去长安城里杀人放火等犯了罪的，最短也是最安全的逃跑路线就是出南门往山里跑，也就跑到长安县境内了。不是长安县人杀人放火，是杀人放火的都跑到长安县了。至于这些人的后人以后是不是还会杀人放火，那就不太清楚了，可能概率会大一点吧。再说了，面积大人口多又靠近秦岭这样的天然隐藏地，多一点不也正常吗？长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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